单宁

【双北/明侦衍生】不当得利01

一些（妄想的）生活片段。
S2收官派对paro。
跟随第三季案件更新。
一切权利属于官方与最好的他们。

01
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，在撒撒眼里，是妙趣横生的。
丰富，盛大，别开生面。绚烂如霓虹烟火觥筹交错，也晦暗于灯火阑珊一点阴翳。温暖有父慈子孝大义捐骨，也彻寒于骨肉相食面热心凉。于是他学法，期待以国家机器的强制力匡扶正义于公正庙堂——又剥开了天真假皮挽刃执枪，游走暗处填补无法之地，像某些俗烂电影里动机良好的反派魔王。
“天上地下。”他一脚蹬上凳子得意洋洋，“无处不可达！”
“噗。”炅炅抖着剧本笑得花枝乱颤，“你改行快递了？”
撒撒眯着眼瞧他。落地窗大开，敞亮天光洋洋洒洒，镀得那人一身人畜无害宝相庄严，只望得见两片金丝细框眼镜反射的阳光。他嘟囔着“谁给把帘子都扯开了”过去拉上一半窗帘，回头就见炅炅交叠双腿靠坐沙发，眉眼弯弯冲他笑。
炅炅这个人，长得实在是很好，二十年如一日的那种好。眉眼温润，举止合宜，薄唇始终拎起温文弧度，泰山崩于前也巍然不动。他总让撒撒想起老家一句夸人话，唤作灵醒——灵为七窍玲珑，醒是明镜于心，安在炅炅这个听起来像卖萌的名字身上倒是严丝合缝，挑不出半分违和来。
“真是有意思。”撒撒摇着头喟叹。
“多谢。”炅炅不为所动，丢过一卷资料，“来看看你的人物小传，鬼鬼他们都拿到了。”
“哦？这次还蛮快——你们还真打算继续搞下去啊，你妹妹那边呢？”
“当然。不然怎么从赞助商爸爸手里抠下这座城堡给你们？”
“笑话，我撒某人岂是觊觎区区资本主义炮弹余毒之人！想当年清军入关……”
撒撒张嘴就习惯性跑火车，从清军入关讲到虎门销烟，从五四运动聊到改革开放，几百年中国史洋洋洒洒张口就来，流畅严谨声情并茂。炅炅边听边点头：“嗯嗯，好，真棒。”
“你看看你，一点也不真诚。”
“我发自肺腑。”
撒撒不知从哪里学的一声浮夸冷哼，转眼摆出严肃神色：“所以，真正的小盒子找到了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炅炅摇摇头，“但是她联系我了。”
——哥哥，我很好。贾小姐死讯已知，大侦探不要停。
撒撒攥着身边人递上的手机，蹙眉打量这条短信：“她知道了……这件事暂时没有泄露出去吧？她有情报来源——谁在给她提供信息，那个人能够联系到她。”
“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。”
两人对视片刻，撒撒张嘴想说话，背后传来一阵嘈杂嬉闹，白白搂着薯片袋子狂奔而来，背后紧跟拎着裙摆穷追不舍的鬼鬼。
“白白你不准跑——撒老师快帮我抓住他！”
“来嘞！”
迅速回归撒三岁的某人与两个小朋友滚作一团，膨化食品袋被扔的到处都是。炅炅重新靠回座位端起他的咖啡，深度烘焙的苦香袅袅里，他模糊不清地弯了弯唇角。

02
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，在炅炅眼里，是毫无波澜的。
不是说他无所不知，自己将自己推上神位，俯瞰大部分庸碌的同胞。事实上他更多地低下了头颅，以某种谦卑圆润到近乎虚伪的姿态在与世间磨合。日子久了，慢慢习惯笑面与毒枪本并无矛盾，慢慢洞悉光亮和阴影也同出一源。再久一些，渐渐品咂人生不过酸甜几味，可劲折腾才不枉走这一遭。
于是炅炅说，我要让所有的人显得体面。
于是炅炅四处奔走，兢兢业业，誓不躺在军功章上做个德高望重老前辈，劳模似的活跃在各个战场。
老朋友抱怨他：“我看你就是作。好端端一个开挂高玩，干嘛闲的给设个地狱模式。”
“就是闲的嘛。”炅炅委屈地说。
他在一档地方节目里认识了撒撒。说认识不大妥当，圈子虽大，能面不改色被称一句老师的不多，这两位都在其中，无论如何也算得上一句久仰。那时候撒撒还是那个正气凛然的法制节目主持人，偶像包袱尚未完全掉光，举止谈吐都相当正常。只偶尔按捺不住地扑腾几下，火星子从眼里迸溅出来，像一蓬裹紧老旧黑纸筒的花火。
炅炅一眼就很喜欢他，撒撒亦然。没别的，都是靠身高吃饭的老师，惺惺相惜也不足为怪。私交稍微密切些，炅炅就察觉撒撒有些不合情理的地方，似乎瞒着某些秘密——在这个大染缸、娱乐圈、名利场，没有秘密才不正常。所以炅炅安之若素，心无芥蒂地与撒撒君子之交把酒言欢，偶尔约着吃个饭，炅炅给撒撒寄偶然淘到的明信片，撒撒给炅炅带正好路过的星巴克。进退有度，安全平衡。
炅炅觉得撒撒挺好。外刚内柔，三观正面，更难得是消磨了自以为是的天真和来源不明的优越感，真真正正敢于在正义鞭长莫及的黑夜里孤独前行。
不过他没想到撒撒能为“正义”牺牲到那个地步。
“杀手。”男人靠着高脚椅，端一杯不合时宜的旺仔牛奶，旖旎的甜香肆无忌惮地扩散。“没有任何一种途径，可以单枪匹马地抵达终点……你会明白？”
对面的人笑了笑，接过他的玻璃杯仰头喝光了。
“太甜了。”他说。“你本不必花费时间来向我解释——我的共犯。”

03
炅炅拎着袋子一进门，就见到撒撒抱着手机团在沙发那头，脸被电子屏幕铺上一层诡异幽光，咧着嘴笑得鹅鹅鹅的。
“在看什么？也不开灯。”
炅炅心说这学谁不好非笑得跟鬼鬼似的，人女孩子扬唇开怀显得俏皮蠢萌，安在四十多岁大男人身上怎么看怎么都是鱼尾纹比较抢戏——虽然也不是完全不可爱。
他把东西撂到桌上，跟朝他招手的撒撒一同滚进沙发里。探头一看，首页上挂着耸人听闻的标题和九张动图，tag打了一堆，正中间的他自己摆个比心姿势，后期p了一串圆滚滚的小爱心，排着队泡泡似的飞到了撒撒身边。
“官方发糖，最为致命。”炅炅念热评，点评：“哇。”
“这什么时候的事。”撒撒懵了一会，“我怎么不知道。”
“某人三心二意始乱终弃，哪里有空关注鄙人。”
“瞧何老师说的，我哪里敢呀。”
“您有什么不敢的呀。”
撒撒咳了两声：“……哎你看，这里说咱俩房谋杜断，天作之合。”
炅炅不假思索：“那你一定是房玄龄。”
撒撒没转过来：“为什么不能是杜如晦？”
“那还用说吗？”炅炅勾起一个惯常的温润微笑，不轻不重地挠挠撒撒的下巴——他特别喜欢做这个动作——语带愉悦：“因为你是狗头侦探嘛，正义黑夜的耀眼明灯，投谁谁好人。”
“……”撒撒没好气，“我还就是站定这个人设了，这也是一种能力你们不懂，燃烧自己照亮别人，啊，是多么伟大的一种情怀？——我告诉你啊何老师别用那种关爱鬼鬼的表情看我！”
“鹅鹅鹅～”

TBC